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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临川才子金溪书”之“金溪书”

  南宋之后,金溪被誉为“理学名教之区”。谓之“理学儒林裒然冠江右、忠贤相望,人文竟爽”,大有读书藏书之风,以致萌生了刻书业。浒湾的书铺街在明清时期成为江西雕版印书的一个中心,产生了“临川才子金溪书”这句民谚,“金溪书”成为了赣东地区的一个文化品牌。据北京琉璃厂有关文献记载,最早在琉璃厂摆摊售书的就是江西金溪人。清嘉庆道光间京城书肆也多为金溪人所开。

  “金溪书”既指金溪雕版印刷的昌盛与名望,其实也包含了金溪藏书的规模与质量。金溪史载最早的藏书处可算唐中和二年(882年)何仙舟弃官隐居疏山,建仙舟书屋以读书著述自娱。其藏书详情无载,但后人因此而称此处为“书山”。北宋时柘岗吴氏读书堂,是王安石舅家藏书处,安石舅舅吴蕃“有诗数百篇传诵闾里”,他“出灵谷诗三十二篇”请安石为序成书。南宋时,青田陆氏一家兄弟互为师友,精研典籍,其藏书楼为槐堂和梭山老圃。当时谪居抚州的吏部员外郎许忻,藏书万卷,年青的陆九龄兄弟曾登门拜谒求教,深获许忻赞赏,“尽以当代文献告之”(一说赠之),九龄“自是益大肆力于学,翻阅百家,昼夜不倦,悉通阴阳、星历、五行、卜筮之说。”可见在许忻的指点帮助下,青田陆氏极大地丰富了藏书,不但有诸子百家,还有阴阳五行等杂著,而且注意了当代文献的收藏,这在藏书史上很有见地。

  元代金溪芦河于广,“博通书史,其老屋数间,环以修竹,藏书数千卷,尝自言曰:‘余得耕先世薄田,读先人遗书,天之与我厚矣。’自称书房为‘木阜山房’,人称木阜先生”。著书甚多,有《广成娱志》、《木阜集》等等。危素志其墓。县城学者王颐贞筑“颐斋”、“笈书盈户”,其孙王英弱冠读书于此,为明永乐年间进士,官至礼部尚书,为当时书法大家。

  明代金溪藏书楼数量增多。云林峰下有阳谷书院、城西有明谷书堂,都是“拥书万卷,经史百家皆在焉”。学者可“朝夕老树新篁之下,漱其芳泽”任由研读。溪南东石书屋,王蓂(字东石)所建。王为正德六年进士,官居礼部主事及浙江提学副使等,后“辞官不赴,杜门读书二十余年”。为辨陆学非禅,著《大儒心学录》、《东石讲学录》等。城东有宝山书屋,为聂庭璧所筑。聂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,授直隶华亭知县,曾“擢进单寒董其昌”,为巡抚海瑞器重,后任山东兵备副使,致仕后“归读宝山”。

  清代金溪印书业渐盛,书铺作坊林立,作坊主人的藏书急剧发展起来,他们中一部分人既是书商又是学者,既以书为业,经商致富,又以书为乐,藏书玩书。甚而著书立言,形成清代(尤其是清中后期)金溪藏书界的一大特色。

  清代金溪藏书楼主要有:

  王有年研山楼。王有年,县城西门人,字惟岁,又字砚田。顺治十六年进士,授广西思州府推官、山东阳信知县。后不愿为官,“以病告归,购书数千卷,啸咏夷犹有终焉”。他从康熙元年(1662年)起以个人之力独修《金溪县志》,历十个寒暑于康熙壬子年(1672年)而书成。置于研山楼,“世有识者,听其索观”。王有年和清初大收藏家周亮工为挚友,经常往复切磋。亮工世称栎园先生,为金溪栎园周家人(今属合市镇)。明清时期金溪书林有周氏刻书,数量不大,纸墨精良,就是栎园族中之出版物。

  蔡上翔存是楼。蔡上翔,字元凤,别字东墅,县城东门人,乾隆二十六年进士,授四川东乡知县,以母丧解官归田不复出仕。其“为文纵横驰骤,不拘一格”,是当时知名学者。上翔所居东墅书屋现仍存,但破败不堪。位于进士第东侧,乃蔡上翔晚年居家读书著作之处。书屋仅方丈,门额上有蔡上翔手笔“东墅”二字,原先这里茂林修竹,山泉潺潺。内有藏书楼,名曰存是,“藏书万卷,囊括古今。”其《东墅文辑》三册,不分卷,牌记上注“存是楼藏板”,可见蔡氏亦雕版印书。

  徐氏砚雨楼。金溪印山上源徐家徐昱,字捧曦,家贫,后发愤读书,于乾隆三十三年中举,授湖北宜都知县。督修万城堤有功,擢沔阳知州,兼摄宜城县事。其孙奏钧在家筑花园一所,栽罗汉松,植紫荆树,凿池种竹,又于园中建小楼一栋,题额有余地斋,楼上题匾砚雨楼,即为藏书楼。藏书按千字文(天地玄黄等)分类编号上架,每年六月晒书,足足要忙一个月。由于上源徐家地处静僻山区,故砚雨楼藏书躲过了清末民国的风风雨雨,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年,徐昱的六世孙徐善男手中之书仍有24大书箱。后来县文化馆征集了一部分,分装几部土车推走,剩余的于“文化大革命”中全部被焚。据其家人讲,那时“破四旧”,家里厄运当头,压力如山,吓不住,只有自己暗中烧书,足足煮了十多天饭,还要煮猪食,连纸灰都捣烂,怕被别人看到。有余地斋及砚雨楼二匾亦毁于其时。

  王丽南见山楼。丽南,人称二离先生,乃王有年族中后辈,为光绪年间金溪名宿,以明经设馆授徒,从游者皆一时俊彦。其藏书楼曰见山楼。见山楼藏书约2万余册,土改时散失。一部分被县文化馆征集送省文化局,据人回忆,当时用挑老糠(即谷壳)的箩,一担担挑下来,一部分作废纸卖给南货店包豆豉。有一中学老师曾上楼拣书,拣了一大堆“宁都三魏”和李渔的“闲情偶记”等等,可惜他后来成了右派,这一箱书也毁失不存。民国时尚存的“见文如见山”的《见山楼集》是二离先生的诗文集,现已难觅踪影。

  除文人或退休闲居的官员的藏书楼外,还有书铺作坊老板的藏书楼。民间作坊的藏书,是藏书文化的一个部分。印书业的兴旺,助长了藏书楼的发展,反过来藏书楼对善本、珍本、孤本的追求,又为印书业的发展提供了底本和范本。

  赵氏红杏山房。创始人赵承恩,字省庵,浒湾人,咸丰、同治、光绪朝三次被荐举为孝廉方正,皆不就。晚年应聘主讲章山书院,学养深厚,著述宏富,为赣地著名学者。其著作有《周易绪言》、《诗注辨误》、《训徒琐言》、《性理拾遗》、《省庵初稿》、《红杏山房文稿》等。为了便于著述付梓行世,创办红杏山房。一边刻书销售,一边藏书自娱。从咸丰朝到清末,红杏山房刊刻了大量的抚州乡贤遗著。如《抚州五贤合集》、《江宜笏诗文存略》、《陆象山全集》、《汤文正公全集》、《西沱蠢遇录》等。吴草庐(吴澄)、吴康斋(吴与弼)、吴疏山(吴悌)、陈明水(陈九川)等抚州知名学者的文集均有雕版刊行。红杏山房所刻印的《赵氏藏书》、《汉魏丛书》等等均为多种多卷本的大型丛书,素为学者所重。红杏山房藏书楼落成于光绪甲申年(1884)春三月,当时抚州知府钟泽生曾记以文。

  谢氏旧学山房。为浒湾谢甘盘所筑,谢稍晚于赵省庵、亦嗜书成癖,广罗旧刻版本,精心校印,其刻印本《天佣子全集》、《太平寰宇记》、《谢文贞公文集》等素为学界所重。现旧学山房已成民居,仍存于浒湾书铺街。

  吴氏三让堂。三让堂书局为清乾隆初年城湖吴会章在湖南衡阳创办,道光六年(1826)又在湖南长沙开设分店,同时在金溪老家亦建三让堂,刊售书籍兼而藏书。清末书业萧条,衡阳书局先罢。长沙书店由族中几人合资经营,勉强维持到民国24年(1935)终于倒闭。本地三让堂亦渐歇业。吴会章字宽士,客游楚湘,喜书籍,遂以书肆为业。“梓行经史子集,镂板堆积如山”,他与儿子都“知书识礼,广交游,结纳名俊,终日与人探讨剖析古今典籍、野史稗乘毫无倦容。”吴氏三让堂自创讫止,垂二百余年,其藏书后星散在族人手里。所印书籍如《韵府群玉》等海内推为善本。山东淄博蒲松龄纪念馆有三让堂刻本《聊斋志异》。

  余氏大文堂,为竹桥贡生余钟祥兄弟于嘉庆年间开设于浒湾镇。竹桥读书风气浓厚, “覃思博览,寒暑不辍”。大文堂藏书广泛,无所不收。该地有余振之者深研其各种藏书,纂辑诸子百家,文词诗赋,岐黄星相,浮屠堪舆,天官律历之说,删芜增缺,合成《万理统宗》一书,凡九十卷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其书也多散失,据村民说,中国书店曾几次派人上门收购,均有所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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